萨尔茨堡,因盐矿(德语Salz)和城堡(Burg)而得名。它是奥地利第四大城市,毗邻德国巴伐利亚州和阿尔卑斯山地区,拥有精良的巴洛克式建筑,教堂、庭院、喷泉等,可媲美意大利的佛罗伦萨,因而被冠以“北方罗马”的美誉。
富丽堂皇的建筑群可谓是城市的颜值担当,而“神童”莫扎特则是萨尔茨堡的另一张名片,这位“上帝的宠儿”虽然英年早逝,但却留下了太多脍炙人口的佳作。除此之外,指挥帝王、曾任柏林爱乐乐团音乐总监的卡拉扬也出生于此。上世纪60年代,音乐剧电影《音乐之声》也来到这里进行拍摄取景,而电影正是改编于萨尔茨堡特拉普男爵一家的真实故事。如上种种,几乎可以称得上艺术担当了。
如果说电影《音乐之声》的主题曲《Do Re Mi》启蒙了很多孩子的音乐之路,那么创始于1920年的萨尔茨堡音乐节则是很多乐迷的心头好了。对于爱乐者而言,这个成立了近百年的音乐节尤如“金字招牌”般存在,出版的现场录音集也被爱乐者们收入囊中。
我们先来回顾一下音乐节的编年史,大概一切开始,源于一部戏剧吧——《每一个人》(德语Jedermann),中世纪的道德剧(Morality play),剧情十分简单:一位一生都毫无信仰的富人,他在面对死神召唤时所发生的各种事。奥地利剧作家冯·霍夫曼斯塔将它改编为德语版后,于1920年8月22日在萨尔茨堡大教堂广场上演,也由此拉开了音乐节的大幕。
当然,也许这只是“水到渠成”而已,因为萨尔茨堡早已和艺术结下了深厚的情缘:阿尔卑斯山脉北部的第一部歌剧就在萨尔茨堡演出;在萨尔茨堡的王室和大主教院,经常有著名的音乐和戏剧上演,服饰极具奢华风;到了莫扎特的时代,一些戏剧开始平民化,让更多观众得以享受到艺术之美;在萨尔茨堡的一些大教堂,宗教音乐和庆典活动也早已成了日常的固有节目;至于戏剧性的追溯,可能要归功于为中产阶级们建立剧场后,巴洛克式的庆典活动便成为了一种传统,以及剧场内一批批中世纪剧目的演出,不乏神秘与激情。
给你一片沃土,任君茁壮成长。萨尔茨堡的“台柱子”莫扎特,出生于1756年1月27日,也得益并享受在这片浓浓的艺术氛围中。我们无法言述莫扎特与萨尔茨堡是谁成就了谁,但在1842年,当莫扎特纪念碑在萨尔茨堡被揭幕亮相时,我们就知道这位天才从未被遗忘。从那时起,举办莫扎特音乐节的想法也开始被酝酿。
1877年,维也纳爱乐乐团受国际莫扎特基金会邀请,到访萨尔茨堡参加音乐节,这也是这支乐团第一次离开维也纳进行演出。1887年,奥地利指挥家汉斯·里希特参照当时德国拜罗伊特音乐节的模式,提出了举办一年一度莫扎特音乐节的想法(里希特曾于1876年在拜罗伊特首演了全本瓦格纳《尼伯龙根的指环》)。
前排居中者:汉斯·里希特,与瓦格纳家庭成员一起,1876年拜罗伊特
显然,萨尔茨堡自身深厚的文化底蕴,加之19世纪末艺术名流们的站台吆喝,逐步形成了音乐节的雏形。节日最初的理念,也正是基于奥地利传统文化,在雍容的巴洛克建筑中,用高标准的艺术活动建立起某种联系,以回顾传统并复兴文化。而这种愿景也得到了大家的认可,创始人之一霍夫曼斯塔表示:在萨尔茨堡举办音乐和戏剧节意味着以新的方式恢复古老的生活传统。正如同他所编排的《每个人》,如今已成为音乐节的保留节目,自1920年起,每年都固定在萨尔茨堡大教堂广场表演,而每次数十场的票房均提前售罄。
奥地利剧作家冯·霍夫曼斯塔
那这个愿景是否得以延续?从今年的节目来看,答案应该是肯定的。本年度的音乐节从7月21日持续至8月30日,名流荟萃。伊朗籍女摄影师涅沙特执导的歌剧《阿依达》,因俄罗斯当红女高音安娜·奈瑞贝科加盟担任主角而备受瞩目。匈牙利钢琴家安德拉斯·席夫的独奏音乐会,则用出色的琴技诠释了舒曼、巴托克等作曲家的作品,类似的热门演出不胜枚举。
安娜·奈瑞贝科在萨尔茨堡受到追捧
回到本周《947爱乐厅——欧洲现场》的节目单上,莫扎特的作品自然必不可少,不仅有供王公贵族消遣而作的沙龙音乐,也有编制较大的交响作品。对于莫扎特,有人曾这么形容:他的作品,外行人感觉好听,内行人能听出精妙,可谓老少皆宜。节目单上正好有两部莫扎特在各自体裁上的最后一部作品:《降B大调第二十七钢琴协奏曲》和《C大调第四十一交响曲“朱庇特”》,对于后面一部,理查·施特劳斯这么认为:朱庇特交响曲是我听过的音乐当中,最伟大的一首。听到终曲的赋格时,我以为是听到了天籁。
这种“内行看门道”,当然拜理查·施特劳斯自小接受正统古典音乐训练所赐。事实上,他不仅仅是莫扎特的迷弟,更是萨尔茨堡音乐节的创始人之一。本周二的节目中,我们将聆听到他为23件弦乐器而作的交响诗《变形》,这部作品因作曲家目睹德累斯顿森帕歌剧院被轰炸有感而发,结尾甚至用三把低音提琴奏出贝多芬《第三交响曲》的葬礼进行曲主题,逐步淡出直至静默,悲情色彩极其浓烈。
德累斯顿因受到大轰炸而满目疮痍
同场的音乐会还安排了布鲁克纳的《E大调第七交响曲》,相信不仅仅是因为他同样来自奥地利的缘故,而是他在这部作品第二乐章中,用肝肠寸断般的手法为瓦格纳而作的挽歌,音乐气息上令两者有异曲同工之妙。
萨尔茨堡音乐节对于当代音乐也给予了足够的包容,法国“六人团”成员之一的阿瑟·奥涅格大部分时间生活在巴黎,他的《第二交响曲》为弦乐队和独奏小号而作。尽管整部作品乍听不和谐音较多,但最后阶段小号的出现给人予一丝拨云见日的曙光感,而整部作品在D大调上予以结尾更是光芒万丈。
有关这部作品还有几个趣闻,对于第三乐章尾声使用合唱团的做法,有评论解释为作曲家对巴赫(乃至德国文化)的敬意,战后有乐评人持另一种观点,将这部作品理解为二战占领初期巴黎市井的沮丧和痛苦。对于以上种种,奥涅格本人均不以为然,,只是因为在撰写这部作品时感到非常冷。另一位作曲家施尼特凯,不仅被称为俄罗斯当代音乐三杰之一,更是被誉为当代的肖斯塔科维奇,这大概是对他的作品最好的聆听导赏了吧。
奥涅格的《太平洋231》以模拟火车头音效著称
无论风卷云舒,还是肝肠寸断,各种音乐都能在萨尔茨堡艺术节上看到踪影。对于一票难求,甚至需要通过抽签来决定是否成功预订的音乐会,往往就是比拼眼光、手速和人品的时候了。这里小编只想表示,2018年萨尔茨堡音乐节,已!经!可!以!预!订!了!
《朱庇特》交响曲末乐章